沉重的夜色击在她的耳畔。

说那些话的语气是嘲讽而轻蔑的:“我当时站在那儿看到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那天晚上再次遇到他我就明白了。在黑暗中待了这么久，原来还是会渴望光亮，满身污浊还是会觊觎不该属于自已的东西。有些东西，是我不能也不配拥有的。”

“主子……”飞影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被接下来的命令打断。

“加派人手监视武当掌门和其门下所有弟子。”秦墨道，“还有，通知江，保证沈炎的安全。”

飞影听令:“是！”

“主子，你是不是喜欢沈炎？”飞影一时没拦住，鸢儿的话就冲口而出。

秦墨站在窗前回过头来看她，表情淡淡的，浓黑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亮光。

“你说呢？”

鸢儿泫然欲泣：“主子……”

“好了，别瞎想。”秦墨走过来揉揉她额顶的发，道，“我累了，先回房去休息。不用跟着我。”

“是。”飞影道。

鸢儿带着泣音道：“是。”

男人单薄的背影透着难言的萧索和刻骨的寂寞，鸢儿要紧紧捂住嘴才能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被他听到。

“别哭了。”到主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们眼前，飞影才道。

“可是……可是……”鸢儿抽泣道，“可是主子……”

可是这么多年来，主子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一个人，第一次默默的看着一个人的背影。他孤独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他会用心的人，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不承认啊？为什么不抓住那个人呢？为什么啊？！

明了

沐天逸和秦羽做了六年的夫妻，做了六年有名无实的夫妻。

“小羽。”而秦羽，她也已经六年没有听到她的丈夫唤她的名字。在这一天晚上，六年后她的弟弟回来的这一天晚上，她的丈夫唤了她的名字。

秦羽缓缓的回过头，迟钝了下，道：“今天一切还顺利吗？”

“都还好。”沐天逸道，站在原地未动。

秦羽向前迈出几步，凝视着丈夫的双眼：“子夜回来了，你知道吗？”

“……”沐天逸一惊，下意识的偏过头去，“嗯，我见过他了。”

“哦，是吗？”秦羽扬了扬唇，颇有些意外他的回答。

纵然秦羽在处理疏影山庄的事情时是杀伐决断的秦家大小姐，在沐天逸面前她却永远是温柔贤惠的妻子，像这样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的话沐天逸真是第一次在秦羽和他的话中听到。不由地想起秦墨说的“当年是你向姐姐求亲的，难道你能说和你无关吗？”，想到当年的温婉大方的女孩，满含愧意悔意的心中又多了几分愧疚。

“对不起。”

秦羽着实的愣住：“对不起？”忽而冷笑，“是因为子夜回来了，你终于想起他有个姐姐了吗？而他关心他的姐姐，所以你觉得亏欠我了，是吗？”

沐天逸无言以对。

沉默许久，道:“小羽，六年前的事是我的错。”

“错，对你而言，这就是个错误？”秦羽冷冷道。

“我……对不起。”沐天逸不忍道。

“哈！”眼泪固执的停在秦羽含情的美眸中，“对不起？沐天逸，你……你……”

沐天逸也不知如何劝她，只能道:“小羽，你别激动，先听我说。”

秦羽扬起头，逼回将要落下的泪:“好，你说。”

“小羽，是我向你求的亲，是我的责任，我会负责。”沐天逸缓慢的说着。

“六年了，你才想起我是你的责任吗？”秦羽冷笑道，“还是因为子夜吧。”

“……”沐天逸不安的动动唇，“和他无关。”

秦羽默然。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丈夫，纵然六年间他们相敬如冰，交谈少得可怜，她却越来越了解他。他是心有侠气的江湖子弟，他是孝顺的儿子，他是让人信赖的兄长。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不过这没关系，秦羽曾经想过只要他告诉自己一个理由，一个他娶她的理由，那他冷落她，他爱着子夜的时候却娶了她，他娶了她却仍爱着子夜，她都可以原谅。然而，整整六年他未置一词。

“你还是不敢承认吗？”秦羽的心里充斥着矛盾与失望。她失望她爱的男人连承认自己心的勇气都没有，却矛盾的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不要如此残忍的对她。

沐天逸再一次欲言又止。

秦羽突然狠狠道：“子夜不会再见你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

沐天逸一惊：“你说什么？”

秦羽只是冷冷看他。

“你对他说了什么？”沐天逸大声问。

秦羽道：“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用说，他什么都知道。”

沐天逸这才慢半拍的意识到秦墨的天一楼的消息网。

“他……他……”他现在脑子一团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明明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他，也对不起秦羽，却仍想让他知道他对他从未改变。

“小羽，我知道我们之间并无感情，但……”

“我爱了你二十年！”秦羽失控的大喊。

空气凝住，时间停止，树叶“沙沙”作响。

许久，沐天逸道:“我爱子夜。”

忍了又忍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秦羽瘫坐在地上，悲哀的神色不加掩饰:“你说了，你真的说了！你敢说了？你敢说了！”

沐天逸道:“是，我说了。”

“哈哈哈……”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