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见她真的乖乖回来心情顿时大好,拆开牛肉外包裹的黄油纸将牛肉细心拨弄好,放在她的盘子里,又开始乐此不疲的给她下套:“三师弟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把新婚娇妻扔在荒郊野外,他自己又没个踪影,心够大的。”
伊竹不置可否,自顾自嚼着牛肉,只心说这百年老店的牛肉果真名不虚传,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等离开时一定要带上几斤,留待如玉回来时一起下酒。
元末见挑拨不成又道:“既然你跟三师弟分路而行,想必你们的去处也不相同吧?或许,他是去了牧余?”
伊竹又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小眼神看着元末。元末被她看的语塞,悻悻的移开了视线。
其实元末对于颜如玉的去向早就心中有谱,只是这一切也仅是停留在揣测间,没有实据。虽然他元末在江湖里算的上手眼通天,调查一个人也自然不再话下,可唯独颜如玉,他调查不出来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别说是调查颜如玉此时的动向所在,就是查查他平时喜欢个什么东西,都是极为困难的。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缠问伊竹这些事,毕竟他还想给伊竹留下个好印象。
伊竹吃饱喝得,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油腻的指尖,视线瞬时一瞟,睨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元末,这才慵懒也似的开口道:“套了一天的话了,累不累?若是累了咱们就就此别过,但若是不累,就该给我讲讲那‘九’的故事了吧?”
元末闻言笑了,看她的态度,今天可能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向后一倚,有些玩味道:“我都没知道我想知道的,而你就想知道你想知道的,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伊竹道:“我一向如此。如果你现在不讲我也拿你没辙,但我一定会通过其他渠道得知如云的境况,反观你,怕是动用所有手段,也未必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
元末皱眉,她这是再说自己无能?
“罢了,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这事很嘲讽就是了。”元末接着道:“太子殿下游玩回朝时将颜如云一并带了回来,可能是一路迢迢日久生情,两人间的气氛就算没有明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就在皇上头疼该怎么处置他们这一段感情时,太子殿下竟不顾所有人劝说跑到大殿跪求要立颜如云为太子妃,想也知道皇上很震怒,因为我楚国与你燕国联姻在即,太子妃的位置是要为你燕国公主保留的,皇上一怒之下将太子禁足太子宫,后又将颜如云押入死牢听候判决。”
伊竹疑:“等等,如云本就是联姻之人,楚国皇帝怎么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就算如云逃婚不能以联姻之由嫁给太子,也总不至于落得个死牢的结局吧?”
元末也疑惑:“这一点我也说不清楚,其实太子一行人除了太子以外,好像没有人知道颜如云的真实身份,而我么,也是经过事后调查才知道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要隐瞒颜如云的身份,我就不得而知了。”
伊竹点头而又摇头,点头是明白了楚国皇帝为什么把如云押入死牢,摇头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其实到了这种时候,挑明身份不是更好么?她说:“你接着说。”
元末道:“一开始太子很气愤皇上的决定,虽然禁足宫中却整日大吵大闹,直至有个宫人不小心说漏颜如云被押入死牢,太子就陡然间重病不起连日昏迷,听说在睡梦中都喊着颜如云的名字。皇上说到底也是心疼太子的,无奈之下释放了颜如云,并给他们指了婚,只是碍于与燕国的联姻,坚决拒绝了太子的提议,让颜如云做了妾室。呵,你说可笑不可笑?颜如云当初若是不逃婚,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起伏,而她也不至于落得个小妾的地位。唉,其实事情到此,他们之间还是甜蜜了些许时日的,直至你们燕国的四公主嫁过来,这出讽刺剧才热闹起来。”
伊竹陡然一震:“你是说颜如秀?!”
元末一愣,心里不明白她怎么对四公主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傻傻的点点头,接着道:“是,就是颜如秀。自从她嫁入太子宫的第一天,太子宫就没消停过,天天变着法的折磨颜如云,真不知道她们两姐妹有过什么过节。”
伊竹听罢陷入惆怅,当时一起出逃的她们怎么会知道,那时候所要逃离的人,最后竟都成了她们的心上人呢?而如云似乎又比自己倒霉了那么一点,明明抱着那么兴奋的心情跟着白牧延离开的,最后却……,又陷入了皇宫这个牢笼,而且这牢笼里依旧有她的宿敌,颜如秀。
她怎么可能忘记颜如秀是怎么欺辱如云的,只是彼此千里迢迢,有些忙也确实是帮不上了,现下看来,唯有等如玉回来时同他商量商量,或许他还有点法子也说不定。
这个话题到此也就结束了,这之后两人终于第一次正常的聊了会儿天,不知不觉,一夜流走,东方渐渐升起一抹鱼肚白时,凝枫与妙房他们才办事回来,看他们狼狈的样子,看来他们昨晚上办事办的不太顺利。
与元末就此告别,伊竹拿上血参马不停蹄的往逍遥府赶,只怕耽误个一时片刻,倩儿的命就没了,然而就算如此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她们终究是晚了一步,等她回到逍遥府时,倩儿的尸身已然冰凉。
伊竹默默守在倩儿的尸身旁,手里紧紧握住倩儿僵冷的手,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拧着,揪着也似的痛。
“主母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