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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一个张家人一起吃饭日子,张清烈如期而至,和以前任何一次家庭聚会都一样,他坐属于他位置上,冷冷,话不多,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张玲玲从心里抗拒他,如果说以前吃饭,她还敢看他几眼,那么,自从昨天晚上那件事后,她连头都不敢抬。
吃到一半时,张清烈忽然放下筷子宣布了一件事,他离婚了,距离他上一次宣布要结婚,前后连一个月时间都不到。
那个时候不像现,结婚离婚比喝水都容易,那时候离婚,先是居委会大妈会苦口婆心劝说,居委会大妈失败后,就轮到民政局工作人员上阵。
总之,除非是真感情破裂到无法挽回地步,否则想离婚,那是根本不可能事。
张建国把筷子用力摔到餐桌上,怒道:“刚结婚就要离婚,你以为婚姻大事是儿戏吗?”
张清烈根本不惧怕张建国,没搭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拿起筷子吃自己。
张建国气得浑身直抖,正要发作,张母打起圆场,“老大,看你把你爸都气成什么样了?这个媳妇是你自己要娶,爸妈没有提出过任何意见,但是,一个月都不到你又跟我们说你要离婚了,这确草率了点,你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
张清烈还是比较听张母话,放下筷子,对她说:“妈,我已经考虑很清楚了,我们真不适合生活一起。”
张建国闻声,气不打一处来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结婚一个月才发现不适合,你早干嘛去了?”
张清烈也是个暴脾气,听出张建国话里冷嘲热讽,心头火也上来了,“这是我事,不要你们瞎操心。”
“是啊,是我们瞎操心了,反正你本事大得很。”张建国恨铁不成钢看着自己大儿子。
要说成就,张清烈商业上已经屈指可数,可是,他眼里,不管他几岁,事业有多成功,他眼里,始终都是孩子。
一顿本来气氛就不算好晚餐,后愣是森冷气氛里草草结束。
张清士让宫凝袖带着张奇先回去了,他想去和张清烈聊聊天,宫凝袖对张清烈一直都发憷,叮嘱张清士早点回去后,就拉着张奇走了。
那时张奇才三四岁样子,根本不知道大人世界有多么复杂,临出门前,还转过身扑到张清烈怀里,“伯伯,下次小奇再来陪你玩哦。”
张清烈自从腿被锯掉后,每次回张家吃饭,对任何一个人都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唯独对自己这个唯一侄子笑容柔和,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好啊,伯伯下一次想让阿奇带伯伯去游乐场玩。”
宫凝袖和张奇走后,张玲玲找了个借口也回房了。
她房间就书房隔壁,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并没有把房门关紧,隔壁书房里人谈话声一字不落落到她耳朵里。
从张家兄弟两个谈话中,她知道了另外一个事实,原来,张清烈腿之所以被炸弹击中,是因为他救了张清士,换句话说,他腿是替张清士而断。
这也是张清士每次看到张清烈都格外尊敬原因。
张家兄弟谈话时间并不长,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张清士说,张清烈表现很冷淡,要么没什么声音,顶多也是发出一声闷喉咙里闷哼。
张清士走后,张玲玲坐床沿边想了又想,深深吸了口气,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理了理睡衣,打开门朝隔壁书房走去。
张清烈有个习惯,每次张家吃过饭,都会书房里待上很久才离开。
没人知道他里面干什么?
有一次,一个来佣人不了解他这个习惯,选他书房时间段进去打扫卫生,结果,人还没完全走进书房,头就被飞来烟灰缸砸破了,等着她结果是,上午才上班,下去就被解聘了。
从那以后,但凡是张清烈书房,除非是他同意了,否则没人敢去打扰他。
张玲玲书房门口徘徊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书房门。
等了很久,书房里都没有声音,张玲玲有些气馁,刚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房门打开声音。
“进来吧。”书房里拉着厚厚天鹅绒窗帘,从张玲玲角度,看不到一丝光亮,她只看到轮椅上人隐藏黑色里那双灼灼发亮,而又发凉眼睛。
她不由打了个战栗,“大哥。”
“不进来?”张清烈没理会她那声大哥,语调冷冷,又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