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愁略微震惊地望了一眼韩琴君,随后松懈了心神,微微侧头半阖着眼睛,如同一只失去了庇护的小猫,眼中滚着泪花,却又倔强地不肯掉落,乖巧懂事又可怜。
余愁亦没有压制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靠近韩琴君,绵软细长。
余愁通过和契主的触碰之后,得到了慰藉,开口:“查过,是真的吗?”
说这话,余愁口语之中仍旧带着希翼,看来先前韩琴君的担心并无道理,所以此事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韩琴君顿了一顿,才接话:“我已经叫人去调查了。”
当初估计院长与自己和余愁皆有些渊源,倒也没好细纠,那些医疗账单发票对方也拍好之后传了图片给自己,略微过目并不仔细算数目,想着对方不至于弄虚作假。
这是看在余愁的份上给的情分,韩琴君后悔当初的松懈却换来了今日的苦恼
若是医疗发票是真,数额也套上,有一系列照片为证,谣言多半为假,但是韩琴君看着余愁这样子,此事对她的打击则是巨大的。
余愁自幼走失,被院长带在身边,她双眼有疾不能视物,院长时常抱着她四处走走哄着。韩琴君回想当年往事,当初自己资助她进行手术,原本定好的事情,却被另外一人横c-h-a一脚。院长想尽办法,哀求与不屈服,终究联系上了自己,最后赐予了余愁光明。
若非如此,余愁也不可能进入娱乐圈。
如今事情真假,韩琴君认为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说,给余愁留有一丝余地,总好过直接坦白。
“嗯……”余愁抬头仰视着韩琴君,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有结果了吗?之前你说调查,情况怎么样?”
余愁的一连串逼问,韩琴君应接不暇,若是商业合作伙伴,韩琴君早就将其打发。但面前之人是余愁,不舍得对方伤心,但又不希望为了短暂的快乐而换来无穷尽的悲伤。
“她给我发的照片都还好。”
韩琴君纵然再不情愿为院长辩护,还是略微调整了一下言辞,才将事情说出来。
网络上对于诈捐这件事情炒的热火朝天。
一些理智粉在两边炒的热度朝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哪里来的野j-i脖子?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多半是真的吧,我也不想给诈捐蹭慈善增加热度。”
“当真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啊,免鉴,同业内人士,可以肯定余愁的薪酬还没有发下来,正在审核交税中。但我不相信她手上没有一点存款,不是造谣我跪键盘,你难不成在银行工作,恰好看过哔啾的银行卡?你怎么就知道她手上没有一分钱?够绿的。”
“重点不是她有多少钱,而是秋心之前说好的捐助就出现问题,大家有权利质疑这次与澄星所谓的捐款,只是炒作吧,事实上给没给钱,谁知道呢?说不定做虚假账目惹。”
“感觉自己看电影的钱都喂到了狗肚子里。”
“你就是把电影看一千万遍,这些票房都不会到秋心手中,智商与口德堪忧,建议打回娘胎再生一次。”
墙倒众人推,从众心理让网友先是气血上头,疯狂地diss余愁,等理智回来之时,也有人琢磨出了这条微博其中的不对劲。
一是余愁没钱只是推测,
二是所谓的同意捐款,但又出尔反尔,是否有实际依据。
三是如此并不完善的八卦,又收集三方信息,必然反反复复忙碌了许久,既然手拿着这么大的猛料,却偏偏要等到这时候来发。
是否为同行相轻?
不怪网友墙头草,就在大家左右摇摆之时,博主又挑出来发消息,澄清自己所说非假话。
“#照片##照片#,这就是那孩子,现在等着钱做手术。”
白皙鲜嫩的小女孩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十分可怜,叫人眼泪落下。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而澄星这边,表示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会对此发表任何的看法。
晚上回家之后,余愁失魂落魄,林管家特地给她熬的汤只是小酌几口。看的老人家愈加心疼,总觉得脸又尖了。
他日日闲得无聊在家看八卦,余愁这小姑娘是怎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结果却被骂的一塌糊涂。
咳咳,林管家幸亏自己了解余愁,不若也是要将报纸猛地一拍在桌子,单手叉腰,仰天.怒骂“诈捐者”祖宗十八代了。
林管家见二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待晚餐之后,扯着自家小姐的衣角凑到小角落里,小声地问道:“怎么回事呐?”
韩琴君摆摆手,不愿多说这件事情,也是怕老人家大半夜气的睡不着,心脏病复发。
但无论网络上的流言蜚语如何,这笔钱自己的的确确捐赠而出,做不得假。
韩琴君思至此处,抬头眺望二楼住处,似能穿透屏障看到神情哀伤的余愁。
早知如此,若是当初没捐这笔钱,也许余愁心中还会畅快一点。院长此举,无疑是将她在余愁心中数年来的信任全盘推翻,碾落成泥。
背叛。
二楼。
余愁洗过澡,端坐在床边抓着手机失神,手指不断地在通讯录上来回滑动,而视线中“院长”二字始终未被滑出界面之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韩琴君推门的极其微弱的声音,叫余愁惊吓到一下子将手机扔出去。
手机在空中滑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声。屏幕还亮着光,如同一颗夜光石般,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