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撕开了封口,一个个熟悉的字跃然纸上,似是在逐日平静的心中投入了一颗颗石子儿。
──云飞吾卿,朕闻说,近日你只身涉险,甚是不智。若为建功立业、成就丈夫伟名,也无须如此莽撞行事。人言过耳、功名为空,况朕自会许你一片天地,勿须操之过急。朕早已下令西南十万大军、前来增援,应是不日就到。切勿再用险招奇招,守正为稳。
另,你双亲安好,永翔永翊每日渐长,朕日日期盼,望你能偶一垂怜,回来看看他们。
又,军中来往众多,你恐怕诸多不便。朕命人捎来几样物事,随君意愿使用,绝无强迫。
……
乔云飞看到此处,便去打开那包袱。里面一只精巧的小匣子,揭开来,一张小绸条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顿时令他面红耳赤。
原来那匣子中的物什,乃是李熙上回听闻乔云飞及寒十九赤裸拥抱一事,心中气急怒急,却不在信中表露分毫,一面命人暗中干掉寒十九,一面命人快马加鞭,将几件刚刚到手的巧具送了过来。
当先两样物什,乃是细细长长两片薄缎样的东西,撑开软绵如肠管,一端收窄仅盈指宽、均是镶著金环。绸布上言明此物乃是东海奇宝,龙肠所制,戴上後不日便能紧贴肌肤,却不影响内里扩张。另外一件物什,乃是薄如蝉纱的一只透明如无物的小巧网兜。三件一齐戴上,便能治愈乔云飞每日内里瘙痒难熬之症,又不影响他日常行动。
最末一样物什,乃是平直、软绵的一块白肉色布样东西。将那物贴上花唇,稍微蘸水濡湿、前後再以细丝扣住腰身,不久後就能紧贴肌肤,遮掩住与寻常男子的有异之处。
乔云飞看到此处,越加面红耳赤,恼羞之中几乎想把匣子连同信笺一同摧毁。然而临下手时,想到每日夜里各种难言之隐,到底停下手来。皱眉将物什收起,转头走回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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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守军、三百游兵,截杀区区一支商队,应是绰绰有余了。
第二日正午,豔阳高照戈壁,将冬日的红土黄沙,晒得滚烫如夏。
一支普普通通灰尘扑扑的商队,默默行走在辽阔无边的沙路之上,指向的,正是东北阴山山脉。眼见山脊从渺小朦胧的幻影渐渐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众人也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纷纷展露出一丝喜悦、放松的兴奋。
然而车队却是不便进山的,须是沿著山脚沟壑及密林盆地,慢慢插入阴山之中,如此弯弯绕绕、却只半日脚程,就能到下一处农庄。
18 捕蝉
两百守军、三百游兵,截杀区区一支商队,应是绰绰有余了。
第二日正午,豔阳高照戈壁,将冬日的红土黄沙,晒得滚烫如夏。
一支普普通通灰尘扑扑的商队,默默行走在辽阔无边的沙路之上,指向的,正是东北阴山山脉。眼见山脊从渺小朦胧的幻影渐渐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众人也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纷纷展露出一丝喜悦、放松的兴奋。
然而车队却是不便进山的,须是沿著山脚沟壑及密林盆地,慢慢插入阴山之中,如此弯弯绕绕、却只半日脚程,就能到下一处农庄。
阴山山脉中,西南处两座姊妹高峰:娇山与珑山,正好位於山谷夹道两边。百年来人为开拓出来的谷道,既狭长又颠簸,两侧山崖耸起,仰望时直如两壁通天墙;山墙上又横七竖八长些傲松,将天空遮挡得犹如一线。谷道内仅容一辆货车行进,常年雾气弥漫,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乔云飞等早已埋伏在谷崖两岸,只等车队进入甕中,再於前後收口、投石捉鳖。一两个时辰过後,午日西斜,车马辙轮夹杂著封泰汉子的口音,渐渐在寂静的谷中清晰可闻。一夥儿人显然也因著莫名的寂寥氛围而紧张慎重,其中有人不断抬头张望,有人则壮著胆子大声以封泰语说些荤话。
汗水自光滑的脸庞滑过,伏在崖顶的男子屏气凝神,眼见著那车队一步步完全进入埋伏范围,终於挥手大喝一声:“投!”
“喝啊啊啊──”随著周围数百兵士的齐吼声,大量巨石纷纷落入窄小谷中!
“埋伏!!”
“啊!”
“呃──!”
商队人立时惊呼阵阵,轰隆隆巨石顺著崖壁碾压而过,一片尘土扬起如咆哮的海浪,浪水打过去,徒留下几驾外表破烂却并未损毁的马车歪歪斜斜,谷道中寂静一片、再无声息。
乔云飞一挥手,底下军士立时点燃讯烟,高高扬起的尘土还未落幕,数百人头便如蚂蚁般迅速地拥入其中!
黄红的烟土掩盖了一切动静。乔云飞转头正待发令,却忽然听闻几声惊呼,在两壁山崖的反复回荡下越发清晰。
“呃啊!”“啊!”
有敌人躲在货车之後,负隅顽抗?
乔云飞侧耳倾听,两三声过後,骤然立起低伏的身子厉声疾呼:“有埋伏──!”
然而话音已晚、谷中一阵嘶吼响起,铁皮货车纷纷掀起,一排排暗兵万箭齐发!
“啊──!”
“呃啊!”
“放撤退讯烟!”乔云飞怒喝一声,立时有人放出讯烟,通知另两头的四百守军。
“劈啪!”璀璨的烟花冲破天空,虽是白日,也不能掩其黄红之姿。
乔云飞面白如纸,捏紧了拳头,最後瞧一眼谷道动静,来者乃是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