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秋则认为应该等后边的大部队都跟上了再开始突击。正争执之间,忽然看见通讯员骑马飞奔了过来,一眨眼就窜到了两人跟前,等不及马停稳通讯员就急吼吼地跳了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撞到张胜身上。
“报告团长、政委!前方发现敌人啦!”
两人对望一眼,张胜摩拳擦掌,马上来了兴致:“打听清楚是哪个部队了吗?离咱还有多远?”
通讯员挠头:“离……咱团也就几公里吧,至于是哪个部队的……还不知道。”
张胜眉头一皱:“侦查连干啥去啦?这点小事都弄不明白吗!再去!”
通讯员悻悻的离去,过了一会儿又奔了回来,满脸喜色:“报告团长政委!打听清楚了,是新四旅!”
于正秋纳闷了:“怎么是新四旅?邱清泉兵团这两天不是绕到开封去了吗?怎么这时候才走到这儿?”
“管他的!”
张胜没工夫考虑这些,也没兴趣听于正秋的分析,他已经提前进入战斗状态。光是新四旅这几个字,就足够让他振奋。
“这下倒好了!不用咱们到处找,他们反而送上门来啦!嘴边的鸭子还能给他飞了?我看这次董祺还能逃到哪里去!”
于正秋拉住他:“你等等,这可不是小事,应该先跟上级打报告。”
张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上级,什么上级?师部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呢,上哪报告去?有这个功夫几个新四旅都跑没影了。什么兵贵神速,什么机不可失,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不都是你端着本子一句一句教我的吗?”
于正秋见他反而搬出文绉绉的那一套来辩驳,不觉好笑,难得
是他还能一字不差的脱口而出,心里也就软了,他现在越来越倾向于在这个人面前妥协:“行啦,你是团长,都听你的。”
张胜顿时喜上眉梢,激动的握住于正秋的手摇了又摇,就差来个拥抱:“我的好政委!这就对啦!你等着看吧!看咱杀他个片甲不留!”
于正秋被他这么一逗,心情放松了不少。但他生来就是爱操心的命,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张胜,又有点放心不下,想了想,说:“要碰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这次你哪也不能去,尤其不准带头冲锋,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这儿,这才是团长的位置。”
张胜很爽快的点头:“行!我答应还不行吗?我保证!你在哪我就在哪!”
然后他像是怕于正秋反悔一样,迫不及待地传了命令下去:“大家听好了!敌人送上门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枪给我端稳了!目标正前方!全速前进!”回头又对通讯员说:“你赶紧上102去,告诉赵舟那小子,就说老子要拼啦!他要是敢不跟着上来,回头看我扒他的皮!”
“冲啊——”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登时像枚炸弹落在101的队伍中。一股无形的杀气与血性感染了每个人,在全速的冲击中,这声怒吼像把尖刀直插云霄。那里面包含着压抑的愤怒,为牺牲的战友,为残缺不全的旗帜,为一个也许永远都见不到的明天。
一场激烈的歼灭战打响了。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从中原战局进入胶着阶段,新四旅就长期在中原一带游荡,东一枪西一炮,多次随第五军阻截华野作战。尤其是1纵队第1师,跟新四旅纠缠了大半年,互有胜负。虽然不能说吃亏,但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面对敌人的嚣张气焰,全师指战员都狠得牙痒痒的。这会儿狭路相逢,几个月以来的憋屈和郁愤就在这片并不平坦的路上炸开了。
新四旅的旅长董祺是黄埔军校十七期的毕业生,比张胜大不了几岁,器宇轩昂少年得志,属于国民党党内重点培养的青年军官。早年参加过抗日战争,和张胜当年所在的部队还曾经有过协同作战。现在的这支部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标准步兵旅,凭借着半美式化的装备和严明的军纪,在第五军中颇负盛名。
按照原先的计划,新四旅在这次的军事行动中负责为向西推进的第五军殿后。然而邱清泉求胜心切,巴不得插翅立刻飞到开封,主力部队走得太急太突然,竟然连自己的后方部队都甩开了几十公里,区寿年兵团更是早就被抛到了爪哇国。
仗着身后有大部队,101也豁出去了,跑在队伍
趁着混乱加快速度,以重火力开路,绕到敌人后方再回头给予痛击。新四旅腹背受敌,首尾难以兼顾,一时损失惨重,完全是仗着编制优势和自动化轻型装备,才和101勉强打了个僵局。
前方战士们奋勇厮杀,张胜在指挥的位置上看的分外眼热,总想着趁于正秋不注意的时候溜到前面,但每次都被眼尖的于政委发现,毫不犹豫的一把揪回来。
“团长同志,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他特意把团长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晰,张胜也就不好意再故意搪塞。
“行啦行啦!别老唠叨了!你那一套我都会背了!”张胜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暖洋洋的很舒服。这意味着有个人时刻关心他的安危,而他从心底渴望这个人关心他。
战斗大约进行了三十分钟,赵舟带领102团赶到,配合着101的正面攻势,从侧面果断对敌人进行切断,硬是把对方6个营的编制斩成了五六截。在两个先锋团的围歼下,战场上出现了一面倒的局面,新四旅劣势愈加明显,很快就丧失了还击能力,丢盔弃甲,陈尸遍地,一片狼藉。
围歼战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