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们什么都不算，连朋友也不算。”边伯贤终于咽下草莓，待它的味道已经淡下，轻声开口，吐出了薄薄的雾气，“对吧。”

朴灿烈在一边并未回答，却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吃着蛋糕，一小块一小块地咽下去……静默着。像是英俊的少年，丢了自己心爱的玩具——

“应该有人告诉你，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他是对的。”朴灿烈又说道。抬眼望了望被风刮得稍显凌乱的边伯贤。

“我们不用当朋友，也没法子当陌生人。但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我会离开，很快。我给你的记忆，不美好，请把它们通通删去。”……就算曾经有过动人，也不要相信，“因为我不想要这份回忆，只让你记得，太不公平。”

……都忘记了才叫公平吗？

“……哦。知道了。不美好的记忆，的确是要忘记。哈哈……”边伯贤又忽然牵起嘴角，以为笑得很自然、很开心，“我这个人吧，就是想跟人家做朋友。所以有时候就有些自恋哈哈。”

朴灿烈看了边伯贤一眼，放下蛋糕。奶油太甜了。

“你有很多朋友？”他问道。

“也不算很多啦！但对我都特别好！”边伯贤笑着回答，怀里的小熊也跟着摇头晃脑。

“那就好。”朴灿烈把那小熊捏过来，在眼前晃了晃，“真丑。”

边伯贤有些窘迫：“喂！那可是我……”

“所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与彼此保持距离。”

朴灿烈站了起来，拎着刚被嫌弃的可怜兮兮的小熊，径直走到虚掩着的铁门处——

“走吧，天黑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寒风凛冽的天台。

——我们都有足够的理由离开？

我甚至忘了，为什么会遇见你，认识你。

你却告诉我，我有足够的理由离开。

何必要给我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呢？你可知，只是你给的，冰窖似的目光，便足以让我退而却之。

然后灰溜溜地爬起来，试探着，再次接近。

一个人站在风口，站久了也累了。

边伯贤也穿过那扇铁门，又转身把它关上，把寒风挡在外面，把今晚的回忆，留在天台。

不愉快的，都要忘记，不是吗？

待边伯贤走回朴灿烈的特护病房，站在如往常一样安静的素白色走廊时，有些恍惚。

——朴灿烈的房间里，恢复了原有的样子。里面堆满的礼物、鲜花，还有那个大蛋糕，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小的轻松熊。依然嘻笑的模样，老老实实地坐在朴灿烈的枕头上。小小的一只，却格外显眼。

——看，既然让我忘记，你又何必保留。

“那些……礼物呢？还有人呢？”

边伯贤问道，往前走了两步。

“礼物，扔了。人，赶走了。”

朴灿烈淡淡地回答道。钻进了被子里。

“啊？”

边伯贤显得难以置信。

“假惺惺的礼物我不要。还不如这只丑熊。”朴灿烈冲边伯贤挥了挥手里的“丑熊”。

“它才不丑呢！我可是忍痛割爱，而且亲手给你绣了几个字上去！”边伯贤愤愤道。

……方才的伤感，仿佛在这间房间不见了。

“怎么？”

朴灿烈凌厉的眼神扫过来。

边伯贤心虚了，小声说道：“其实，其实这小熊原本是我的。不是我小气啊，真的是想不到要送什么，而且时间也不够了，所以……唉，下次一定给你重新买一个啊！”

“不用了。”朴灿烈闭上眼睛，“这个就可以了。”

——你也不用再送了。往后的生日，我还会是一个人。

“啊！”

边伯贤受宠若惊。

“它有名字吗？”朴灿烈在被子里，摹画着轻松熊的衣服上并不平整的，边伯贤绣的“灿烈”。自己的名字。

“名字？”边伯贤觉得朴灿烈的思维转的太快，自己有些跟不上，“没，没有呢。”

“叫它小白吧。。”朴灿烈轻轻说道……记得吴世勋那小子，叫边伯贤“白白哥”。

“啊？”边伯贤再次呆了，“为什么不叫小灿呢！”

“因为是你送的，所以叫小白。”朴灿烈白了那人一眼。

“那，那我要叫它小灿！”……它的衣服上还写着“灿烈”呢！